河水边的空地上。

    乔治让莱尼反复重复自己让他记住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我不会……吭一声的。”莱尼表情专注回答。

    “还有呢？”

    “我不会惹麻烦的，我不会吭一声的，要……要藏到灌木丛里。”

    乔治露出笑容：“很棒，把你的铺盖卷拿到火堆旁来，睡在这里会舒服一些。”

    莱尼老实的拿过自己的铺盖，和乔治的挨着放在了一起。

    乔治看到了，但并不放到心上，毕竟他们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睡。

    乔治头枕着胳膊，躺在床铺上仰望天空，“我喜欢这种感觉。躺在只有我们的空地上，看着星星，还有树叶。”

    莱尼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乔治，聆听他的言语。

    火在慢慢熄掉，微弱的火光下，莱尼看着渐渐进入睡眠的乔治。朦胧的光线给乔治的金发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纤细的，柔软的。

    莱尼想到了自己的老鼠，他克制不住，手慢慢的触摸到乔治的金发上。

    “真好啊。”莱尼呢喃，眼神中带着一些痴迷。

    莱尼一下又一下抚摸，身体已经一半在乔治的被窝里，娇小的乔治仿佛在莱尼怀里一般接受抚摸。

    直到莱尼听到睡梦中乔治痛苦地叫出了声，他才如梦初醒：他把乔治弄疼了。

    莱尼慌忙的松开手，钻回自己的被窝，慌乱地闭上眼假睡，防止乔治发现自己的罪行，对自己生气。

    好在，乔治没醒，大概经常做工的人都是这般一但睡着就雷打不动。

    莱尼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被扯下来的两根乔治的头发，是那么的细软，让他忍不住摩挲。

    莱尼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到了乔治的头发上，不过马上又强制自己转身不看他。

    不可以摸乔治，不可以摸。会弄疼乔治的，乔治会生气的。乔治生气了就不会让自己养兔子了。不可以！

    莱尼内心恐惧极了，他怕自己会闯祸，乔治生气了就不会让自己养兔子了。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最终莱尼是握着那两根细发睡着的。

    第二天清晨，莱尼是被乔治用脚踢醒的。

    “起来了，莱尼，要赶去农场报到了。”

    莱尼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手中的头发藏起来，不让乔治发现。他趁乔治转身放到了衣兜里。同时，看到乔治对昨晚的事并没有印象松了一口气。

    他还会拥有毛茸茸的兔子。

    他们到了农工宿舍，吃过午餐开始干活扛大麦包。这期间，除了柯利对莱尼看不过眼，处处针对外，倒也算过得下去。莱尼有了一只小狗，他时时惦记着，偶尔偷出来抚摸两下。甚至，他们的计划在莱尼的不断要求重复下，被其他人听到，并想要加入。他们的启动资金越来越多，眼看着实现计划的可能就在眼前。

    这天，所有人都在掷蹄铁，除了莱尼。他在牲口棚中不断地抚摸那只已经断气的小狗，语气轻柔：“怎么死了呢？我明明每次都摸得很轻很轻。你为什么要死掉呢？你明明不想老鼠那般弱小！乔治不会再让我照料那些兔子！他不会再让我照料那些兔子了。”

    柯利的老婆走了进来，“怎么了呢？”

    “小狗死了，乔治不会再让我养那些兔子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莱尼会对兔子那么执着，但她对这个大块头很感兴趣。

    她开始安慰莱尼，说着说着，说到了自己的经历，自己的遭遇，自己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