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人吃螃蟹大多都是自力更生,因为仇钴望不喜吃饭时后头站一堆人看着。
一家人吃饭,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仇璟承在与仇夜雪说这大半年岁南的趣事,仇夜雪听得认真。
而祝知折垂着眼在剥螃蟹,把rou和蟹黄分得仔细,一边一个碗。
仇钴望见他们没什么小动作,刚要满意地将自己好不容易剥好的螃蟹——他不爱吃这个,手也生——递给仇夜雪,就见那头已经利落剥了一碗rou和一碗蟹黄的祝知折擦了擦手,把碗推到了仇夜雪跟前。
仇钴望沉默片刻。
夏月君也注意到了祝知折的动作,笑着意有所指地问了句:“瑛州螃蟹素来闻名天下,可还合殿下胃口?”
祝知折也直接:“多谢,不过我不爱吃这个。”
但仇夜雪喜欢。
他面前的壳,全部都是为仇夜雪剥的。
仇夜雪吃了两口腿rou,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实在是这些日子习惯了,他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仇夜雪稍顿,望向低垂着脑袋,明显有些委屈不悦的仇钴望,在心里叹了口气。
仇夜雪捻着手里的筷子,到底还是开口喊了声:“阿爹,母亲,我与肆王……”
“你不必说了。”仇钴望闷闷开口:“我们猜到了。”
仇夜雪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
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带心上人回家。
也从未想过他也会沉溺于这些情丨事中。
仇钴望委委屈屈:“你还未及冠,就被人拐走了。”
仇夜雪顿了顿。
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同性。
故而仇夜雪在沉默片刻后,不动声色地在桌底下踢了祝知折一脚,示意他来。
事实上比他还不会说好话的祝知折:“。”
他在心里轻叹,想阿仇惯会给他出难题,但又不免觉得愉悦。
祝知折想了想,开口道:“您宽心,是阿仇把我拐回家了。”
仇夜雪:“……”
仇钴望:“……”
夏月君忍着笑看他们。
仇夜雪偏头给了祝知折一记眼刀,用口型问他安慰人是这么安慰的吗。
祝知折有几分无辜,同样以口型回他,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最后是夏月君出来打圆场,嗔了仇钴望两句,她看得出在看见祝知折给仇夜雪剥蟹时,仇钴望那点偏见就消失了。
或许剥蟹只是件小事,可祝知折身份尊贵,这么一件小事,就能瞧出他愿意为仇夜雪放下身份,也看得出祝知折是真的将仇夜雪放在第一位。
毕竟他坐下来开始就在剥蟹,自己一口都没吃。
用过晚饭后,喝了点酒上头了的仇钴望又说要与祝知折比试,说祝知折要是打不过他,就别想拐走他的宝贝儿子。
他动静闹得有点大,百晓生都闻讯而来了。
百晓生脸上还是挂着那个狐狸面具,一身青衫。
只是和他一道来的,还有血衣仙。
仇夜雪怔了下。
百晓生轻拍了下仇钴望的肩膀:“老仇,你打不过肆王的。”
仇钴望哽住:“我打不过一个小毛孩??”
百晓生叹气:“肆王是哑巴的徒弟,你说呢?”
仇夜雪在旁侧听着还没想明白哑巴是谁,就见他爹看了血衣仙一眼,眼神幽怨:“你们师徒俩和我过不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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