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阿符进来后,因为身上挂了彩,和她一样,身上都是血迹,干涸后,变成了黑色的污渍,看着确实有些落魄。
“如何?”
阿符抱拳:“秦周斩杀了兖州军主帅,段功随后带着神策军压住众将,用你的青鱼符,震慑住了兖州军,眼下已经押了几名副将,正送进城来了。就等你消息了。”
李令俞思虑了片刻,才说:“那就好,最迟今晚,我让薛曹等人起草个章程,将三州谋反的处决章程连夜列出来。北上的兵马不能再耽搁了,秦周呢?”
“在城外清点京郊营兵马。随后就来。”
李令俞松了口气,便说:“那就好,这样,你暂且领了羽林卫统帅之职,皇城我交给你,段功领着神策军,这几日加紧安防,上都城十六门给我看紧了,北面来的信,不需通报,直接送到太极殿来!”
“是!”
李令俞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因着秦周平了兖州军,也终于卸掉了。
等阿符出去后,她才慢慢笑起来,蔡真见她笑了,便说:“殿下,准备好了,先洗漱吧。”
李令俞洗漱完,左肩的伤口外翻,肿的厉害,她也不在意,自己简单包扎了后,
换了身黑色的袍子,路过太极殿,见议政大臣们还在商议着。她转道又去了中和殿。
医官全都守在这里,萧诵的状况确实不好了,眼看着也是吊命,全看人用不用心。
总有李令俞知道,萧诵眼下还不能死。她现在还没有理顺朝政。
曹太后见她卸了甲,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当真是曹家血脉,好深的谋算。
李令俞丝毫不在意她的打量。
问医官:“陛下今日如何了?”
医官支支吾吾不敢说,想必是听了她喜怒无常,嗜杀的性格,十分惧怕她。没人愿意开口。
永康守在萧诵塌前,垂泪不已。,也不回头看她,也不说话。
李令俞便说:“这几日在修整华林园,昨夜宫变宫婢、内官四逃,到处放火。闹得厉害。过几日你们便都回华林园去住吧。”
曹太后问:“你准备拿陈留王如何?”
李令俞看着安睡的萧诵,不在意说:“我能如何?他若能长寿,那是他的福泽。一辈子好吃好喝供着吧。也算是给萧家积德。”
曹太后早听说了她一张利嘴,但没想到她如此不客气。
“眼下,陈留王才是正统。”
李令俞头也不回道:“正统?你如今还敢提正统?现在可轮不到你们多言,我不杀你儿子,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做的勤勉,当得起仁君。但论人品私怨,他心胸狭窄,容不下谏臣,逼死杨勃,算计曹家,谋害兄长和庐阳王,不论哪一条,都该让他断子绝孙。你们母子该知足了。”
曹太后确实有些压不住她的气势,她说话太毒辣了。
永康温声问:“那你恨我吗?”
李令俞笑了下,“永康,天下女子,大多是命不由己,毕竟像你母后、祖母这样的女子太少。因为她们没有权力,却要和男人一样承担后果。这宫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永康哭的一声不吭,始终不肯说话,也不肯接她的话。
再没说话。
曹太后见她对永康温和,便说:“你们一脉同宗……”她想说,不该手足相杀,却想起眼下的事,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李令俞也不想和她多言,便说:“宫变兵乱,太后娘娘毕竟受了惊吓。回去歇着吧。若是哪日圣人起兴,出了北宫,太后娘娘也好和圣人有叙旧之言。”
曹太后脸色一僵。
说完便让内官扶着曹太后,将人送回了两仪殿。
李令俞吩咐医官:“务必给我盯紧了,陛下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若是自觉医术不够格,便去北宫请人施针。若是隐瞒不报,耽误了陛下的病情,那就是罪加一等。”
医官跪了一地,不敢违命。
她看了半晌萧诵,才淡淡说:“眼下朝堂千疮百孔,你豪言壮志的江山永固,就是如今这幅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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