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河!」凤泰怜惜的嗓音朝著齐真河的身後飘起,伴随著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击在岩壁上的声音不停的盘旋。
两个月前,凤鸣青不敌病魔抛下了齐真河撒手人寰後,齐真河便跟他断了所有联系,好不容易在避开凤家眼线下,艰难的以他自己的管道辗转反覆的搜寻到他的下落,人更亲自来到他的住处,让齐真河在连躲闪都没得躲闪的状况下,他才能成功的将他约出来海边谈谈。
两个月不见,他这小表弟,倒是长大了不少,脸上不但多了他这年纪才会有的微微苍桑之感,眼睛也多了拒人千里的冷度,身子骨是符合他这年纪的增长,但皮rou却没达到他这年纪该有的标准,脸上的神情也是苍白得吓人,以医生的直觉来看齐真河,凤泰怎麽想怎麽不对,即使丧母的打击再怎麽大,这孩子,也不该憔悴如厮。
「真,你不太对劲,要不要我带你到我的医院去检查看看!」在齐真河还没回答凤泰刚刚的问题时,凤泰马上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齐真河的表情仍没有多大的变化,失去自幼相依为命的母亲的确对他而言是很大的打击,和生父的在感情中带著强烈的外放及由内到外的不羁气质相比,他倒是显得冷淡寡情不少,他如同他的母亲,都是个感情内敛不轻易外放的人,但早熟的他同时也已经有了不符合也不属於他这年纪该有的理智及思路,他清楚知道不能将母亲的病亡完全怪罪於凤家,甚至迁怒於这个五年来将他当成亲弟弟在照顾的堂哥。
母亲有最大的死因不是在身体的病痛,而是在心灵的执念,自从失去父亲的那一刻开始,母亲的灵魂便已经随同父亲一样永埋地底了,如果不是当时的他尚显年幼且即使是父亲和她的唯一骨血,他知道;母亲也会不顾一切的抛下他,随同父亲而去。
「我很好,不需要到医院,堂哥,您放心吧,今後,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独立生活的,而且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您别担心了!」还未正式步入成年的齐真河已经有著令人无法形容的俊逸外貌,看著落日的馀晖落印在他的脸上,发出温暖的橘红色火光,那侧脸,多麽像她,凤泰的心一涩- -他忍不住开口- -
「你把姑姑葬在那了,我想去祭拜祭拜她!」
「我把她火化後,和父亲的骨灰和在一起撒向海里了,从此,让谁都再也找不到他们!我相信,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愿」齐真河淡淡的声音传来。
「已、已经将她撒向大海里了?!这,这样很好,我想,这也是姑姑她最大的希望!」听完齐真河的回答,脸上表情微僵的凤泰仍然勉力的挤出话语,但他的心里却是备受震撼的,对她的记忆,终究只能成为回忆,原先还抱著一丝微微希望,希望真河能将她的骨灰留在某处,那至少以後想要与她说说话或是想回忆与她有关的过去时,还能有个地方可以以找到她、看看她。
当得知齐真河将她与齐惟真的骨灰融合撒入了海里时,心中那股小小的希望火花也随之熄灭,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她了,或许应该更正确的说法是:从他诞生在凤家开始,他与她,在关於感情上的交集,便只能注定是亲情,是令他一个人终生都必须独自伤悲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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