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死了,赵元善根本无心听裴敬甫的话,狠狠一脚朝他下盘踢去。裴敬甫眼疾手快侧身躲闪,手里的力道不经意一送,赵元善趁机挣脱,转身朝惊鹊奔去。
身后传来裴敬甫一声喊:“不要过去!”
赵元善还未奔到惊鹊身边,躺在那里的惊鹊突然如寻芳一样,化作碎片消失不见。
四周景象瞬间四分五裂坍塌重合,重合之后,已不是裴府,而是令她极其熟悉再也不愿意回到的绮华殿。
依然是下着雨的立春之夜,她惊愕的重新站在殿门口,回头,宫闱尽头缓缓走来一人,眨眼之间,又来到她跟前。
是中年的杨佑,身着黄袍,提三尺浸了血的长剑,冷漠的看着她。
赵元善不禁退后一步,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她茫然之余惶然无措,退后绊到在踏跺之上。
“元善,轮到你了。”
杨佑的剑缓缓举起,赵元善惊恐的坐在地上退后,“你别过来!别过来!”
“你以为重来一回,就能逃脱了吗?元善,之前那样爱朕,怎么说不愿入宫就不愿入宫了?”
“你走开!走开!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你欠我父亲的!”
……
裴敬甫错愕的望着独自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模样惊恐的赵元善,听到她的话,眉头狠狠蹙起。
祁山瞥了一眼坠落自己幻象里的赵元善,重新望向裴敬甫:“裴敬甫,能抗下这幻术,你倒是又令我开了眼界。只有足够镇静的人才不会轻易坠落深渊,不过眼下看来,这位太师千金对你来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裴敬甫眼底覆了一层Yin鸷,语气冰冷凌厉:“三途门的事情,与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祁山,这几年,你居然达到了只能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开刀的地步了吗?!”
祁山对裴敬甫这番话略感惊奇,“呵,裴敬甫,你居然也会说出这等怜香惜玉的话?手无缚鸡之力?在你我二人眼中,不是向来只有强弱之分?蝼蚁一般的弱者,生死存亡,又有何干?况且——我可没有主动对她做什么。”
裴敬甫握紧手中佩刀,蓄势待发。
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等歪魔邪道,但在三途门那几年,对这南域之地的幻术还是略有了解。
任何致人产生幻觉的邪术,都有一个介质。而南域幻术最主要依靠的便是一种用霍火草制成的烟香。
关键点,在祁山身上。
“你最好收起你这套歪门邪道。”裴敬甫沉着嗓子警告。
“不然,你要如何?”——出关之后,按照百里伤的命令做完一些事情之后,他第一个想找的便是裴敬甫,想一雪当年旧耻。
话音一落,对面的人便已抽刀而来,身手迅疾如风,祁山脸色一凛,及时取出背后藏在衣袍下的剑相迎。但裴敬甫刀法很快,招招狠厉,他接的有些吃力。
即便过了五年,裴敬甫不管是身手还是刀法,都没有丝毫的退步。相比当初,甚至更多了几分沉稳。
裴敬甫不是一个喜欢费唇舌之人,他更喜欢用行动解决。他不清楚赵元善心底的恐惧和脆弱,但迷失在自己的幻境,最后结果只有死。
他必须要尽快解决祁山,将赵元善拉回来。
几招下来,祁山虽然应对有些吃力,但与裴敬甫相比,不相上下。
裴敬甫明显感到他武功的进步。看来这几年,祁山没少对自己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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