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拒绝承认那个幻境是真实的，拒绝与它绑定，所以才故意留下这个幻觉后遗症？

    功成名就系统不说话了。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同行，不能背着系统说坏话，是一个好系统的的基本Cao守。

    但即使这样，苏琅也能明白它是在默认了。

    想到在幻觉里，他向医术系统预支积分时还要额外收取一半的利息，赚取的积分也要平均分给它，甚至还要按照它发布的任务，去拯救一些他根本不想拯救的人……

    他扯扯唇角，又捏了捏眉心，“那我可真庆幸摆脱了它的控制。”

    相比医术系统，功成名就系统就佛系很多。即使他消极怠工，也只是用别的办法来诱惑，但他不做，它也只能安静如鸡地随他去。

    系统听见他的心音，没忍住道，【宿主，虽然知道你夸我，我很开心，但我必须提醒你，明天其实还有个二级病患你要不要……】

    “安静。”

    系统：【……哦。】

    【那个，我还想提醒……】

    “闭嘴。”

    系统：【……】那，就别怪系统没有提醒你了。

    于是夏黎萱给他将水端过来时，看见的便是满身疏冷显得有些陌生的男人，她迟疑了一瞬，轻轻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苏琅哥哥。”

    苏琅浑身一僵，再抬头时已经满面温和笑容，“是水烧好了吗，辛苦你了萱萱。”

    夏黎萱应了一声，将水杯递给他，“头还疼吗，需要我给你拿药吗？”

    苏琅摇摇头，“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可能是因为没有吃早饭，这会儿有点贫血。”

    想到他是医生，对这方面肯定比自己了解，夏黎萱只是“哦”了一声，也不在追问。

    她安静地看着男人将水一口一口地喝完，客厅除了他吞咽的轻微声音，寂静地仿若掉根针都能听见。

    就连泡芙，都仿佛感觉到了不正常，踉跄着缩到了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他们。

    苏琅好不容易将水喝完，手心已经出汗，他轻咳一声，“萱萱……”

    “为什么不吃早饭？”夏黎萱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问道。

    苏琅瞬间哑然，顿了顿才道，“我急着赶回来，就忘了。”

    夏黎萱依旧盯着他，那双清澈如林间小鹿的杏眸安静地看着他，却像是望进他的心底般，让他心中莫名心虚。

    不想让她生气，苏琅乖乖道歉，“我错了萱萱，以后会好好吃早饭，不让你担心。”

    “你看，苏琅哥哥还是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夏黎萱轻轻地叹气，“你总是先去考虑我的想法，可是苏琅哥哥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要吃早饭，是对你的身体负责，而不是因为我会生气。”

    “赶回家，是因为这里是你的家，而不是我要回来。”

    “以及……你出国，是为了你的美好未来，你有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应该为了我的意愿，而犹豫是否出国。”

    “你懂我的意思吗，苏琅哥哥？”

    见她皱眉似乎有些失望，苏琅心里一紧张，又放下水杯伸手去抓她，“我知道，萱萱你别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无奈地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也在意我，所以才会希望我多在意点自己，这些我都知道的。”

    夏黎萱扬眉听他继续说。

    “可是……我不是委屈自己，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意愿，萱萱。”

    他温柔地看着她，眸中仿若盛着温和宽广的大海，“我只是……以你的意愿为我的意愿，你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仅此而已。”

    “我是真的没有勉强自己，你以为的委屈受伤，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完全充满了勇气，去面对一切。”

    “这些对我来说，就是我想要去做的，我想要去想的，全部都是出自我的真实意愿。”

    “并且，对我来说，是否出国真的无所谓。即使没有出国，我也有把握能够掌控着我的未来，我只是有这个自信，无论在哪里，我都有能力让我们过得更好。”

    “因此，我才会多考虑你一些，但不代表，我好像就是真的没有思想的机器人。我当然也有我的私心，有我不能对其他人说的喜好与想法。”

    “你将我想得太神圣了，萱萱。”

    ——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萱萱，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看着面露迟疑，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的少女，苏琅面上温和无奈，却在心里轻轻地问出声。

    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夏黎萱，却是觉得有些羞愧，似乎自己真的太过自以为是了，不由又抓着他软声道歉，“抱歉，苏琅哥哥，是我想太多了，还自以为是地觉得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