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红眼睛仿佛更赤红了些。
谢忱山推了推茶杯,那剔透的茶杯晃晃悠悠地朝魔尊飘了过去,落在他僵硬冰冷的手中。手指弹了弹,魔尊偏头看着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谢忱山,学着他握杯的动作一捏——
啪嚓!
茶水从苍白的手指淋下,沾shi了黑衣下摆。
他低头缓慢舔舐着那些流淌的水痕,直到一只手牵过他的手腕,盖上来的手帕擦拭掉那些shi漉漉的痕迹,谢忱山轻叹,低头看着魔尊头顶的发旋。
魔尊不似常人束发戴冠,他的头发总是披散着。
看起来总归有些凌乱。
谢忱山淡淡地说道:“魔尊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便请回吧。”
听完话的魔却没有动弹,愣愣地看着谢忱山手里的手帕,浓稠的红色微微一眯:“魔尊,的。”他有些执拗比划着,“水,魔尊的;血,也,魔尊……”
谢忱山忍住叹息的欲.望。
这究竟是怎么发展成现在的模样呢?
大概是因为他习惯了吧。
谢忱山指尖随意地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那一瞬间——
居所内的花香弥漫,宛如瞬间被生机催发,绽放出无数艳丽的花瓣。谢忱山这浑身骨血,不管是从骨头,到血rou,全都是无上的珍宝。
魔尊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血眼充斥着红,他急不可耐地凑上前,裂开的嘴巴上布满尖利的齿,他终究是忍不住露出狰狞的模样。
锋利的牙齿撕开了谢忱山的手腕。
大口大口的血ye吞入魔尊的口腹,腥甜的味道在鼻间缭绕,疯狂耸动着魔的恶念。
魔,本来就是一种无休止的、丑恶的存在。
欲.望不会停止。
魔尊的身形已然膨胀,就像是要挤破这方居所小天地。就在胀裂的前一刻,一根手指无可奈何地点上他的额头。
“之前,魔尊与我做的交换,可还记得?”
那团飘忽不定,狰狞丑恶的黑雾忽而膨胀,忽而缩小,朦胧的人形像是终于从血rou中回过神来,从不知道是鼻子还是嘴巴的地方发出声音:“魔尊,记得。”
近乎涨破这处小院的黑气急剧收缩,无形密布的触手如同被烫伤般快速弹回魔尊的身体。
他的身形稳固了下来。
抬起头,在凌乱的头发里,露出一张苍白僵硬的脸。
他的牙齿是冷白的,牙缝却透着猩红。
他又重新低下头,舔着最后那一丝血。
谢忱山无奈。
光是刚刚那短短的片刻,他手腕上的伤势已经愈合了。魔尊这一回收敛着力气,跟磨牙似地啃着,舔不到血,反而有点痒。
“没有。”
魔尊愣愣地说,不显得强硬,还有点傻气。
谢忱山抽回手,淡笑着说道:“已经不饿了才对。”
他重新坐回刚才的垫子上,灰色僧袍及地,信手拎起了茶壶,重新倒了两杯茶水。
一杯放在边上,一杯被谢忱山亲手塞进魔尊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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