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回答,外面等候的丫鬟就进来叫人了。舒宜匆匆离去,文卿手足无措与她拜别。
按理来说,如果只是过来见她,梁舒宜完全没必要敷这么厚的粉,而且她上回丝巾的事才过去,转头她自己脖子上就系了丝巾。
想到此处,文卿脸上一热,没再细究了。
闲处光Yin易过,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外面传来婆子与春桃送别少年的声音,姑爷慢走,咱明儿见。
呸呸呸!你个丫头不懂礼数,叫公子!
也就一天的功夫,叫姑爷怎么了?我就爱叫姑爷!
嘿!你这
没事没事,我是粗人,不讲究这些,春桃姑娘想叫就叫吧。少年傻呵呵地笑,声音有些故作低沉。
粗人?粗人可没有那么白皙的一双手。春桃盈盈笑道。
闲话聊说,众人声音渐次远去。过一会儿,春桃回来屋里,眉飞色舞拉着她说她娘是如何如何刁难姑爷,姑爷又是如何如何应对她娘的问题,总结,虽然咱姑爷看上去年纪轻轻,略显稚嫩,但为人真诚诚实,姑娘跟着他定不会吃苦的。
文卿也跟着嘿嘿傻笑,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看啊,姑娘与姑爷定然是命中注定的良人,你看啊,这么多弯弯绕绕你们才碰上,上天都在撮合你们呢。
也许吧,做贼心虚让她下意识避开视线,其实我跟他不太熟,没见过几次,也不了解为人。
哎呀,姑娘您就放心吧,姑爷连咱夫人都搞定了,您还担心什么?
是,呵呵,说的也是
她应付了两句,心下却益发惶恐不安起来。
她终于对这种虚假的安定感到忐忑。
丫头!丫头!人呢?
来了来了!叫魂呐!春桃拍了拍她的手,嬷嬷叫我了,八成要布置喜布了,姑娘好好休息。
嗯
春桃出去后,她实在无事可做,看着窗台上枯萎的桃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在不安中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包括四年前,在金陵的家里试穿婚服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清明过去,背景对话却是三个月前、对她严厉地嘱咐,说荣家的少爷马上要来金陵上任了,让她好好打扮去见见;说荣家是京城的二品大员,指不定就不认当初的口头之约,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哭都没地方哭,以及她娘的那套女子宁可高攀也不可下嫁的理论。
梦里她没有反驳,只是一口一个是地回答。
然后,她被一场大火给吓醒了。
她断气了似的剧烈嘶喘,耳边嗡嗡作响。
那件婚服十分美丽华贵,但是后来随着她爹自缢,她娘一气之下把它跟着她爹的遗物一起给烧了,也是因为那一场大火,她娘的眼睛瞎了,她的半个家也没了。
半天平复下来,她才发现梦中猎猎的火声以及下人乱七八糟奔走相告的声音,是房外婆子跟春桃吵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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