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关上门喘着粗气，双眼惊惧的盯着门后退两步，脚绊在行李箱上差点摔倒就被沈帜一把扶住。

    他这才抬起头，在看到沈帜的脸时一愣，然后狠狠将他一推，“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

    “我不出去，是你拉我进来的……”男人摇晃着尾巴。

    沈亦这才想起刚才确实是自己拉的他，抬手锤了锤头吐了口气，才重新瞪着他。

    沈帜浑身狼狈的不像话，蜷缩着睡了一夜的衣服皱皱巴巴，两边脸还肿着，下巴浮出一层青黑的胡渣，一双眼炯炯有神，因为沈亦拉他进来的动作欣喜不已。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沈帜，大概刚刚下意识觉得沈帜不该这样出现在人前才将他拉进来。

    沈亦很快退了两步，一手扶着肚子冷眼打量他，许久，才扭身往沙发走去，冷漠道：“冰箱有冰块，去收拾干净，等脸上的伤好了就滚，不许靠近我。”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的抬手指了指堆满不知道房东还是上一个房客东西的杂货间咬牙道：“滚进去待着，在你走之前不许出来，不然就滚出去！”

    沈帜高高竖起摇晃的尾巴慢慢耷拉下来，男人垂着头径直路过了冰箱，朝那个脏的还没厕所干净的杂货间走去。

    沈亦看着沈帜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挤进小房间后立马转过身站在门口露出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委屈却不敢迈出一步，“哥哥，是你拉我进来的，不管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是不会走的，我要守着你。”

    沈亦动了动唇还是没开口，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行李箱许久，才慢吞吞的弯腰重新将它拉回卧室，然后再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想面对缠人的沈帜和门外的沈遇。

    总体他总还是害怕的，害怕他们再次对他亮出獠牙。

    沈帜心满意足的进了沈亦住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脏乱的杂货间，哪怕他昨天一天都没吃饭，今天又一直饿到现在，脸还火辣辣的疼着。

    他站在杂货间门口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青年在屋子里打扫，做饭，吃完后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沈亦脸上极安详，许是怀了孕的缘故，他身上带着一层难以形容的柔和，不是在他们身边时那种时刻紧绷的状态，也不再是关在庄园生命慢慢枯萎的青年。

    沈帜许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沈亦。

    他突然想起走之前得知林朗死了后，沈亦歇斯底里倾泻而出的情绪如同巨浪打的他手足无措，那时候他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圈着他。

    他想怎么生活想去哪里就让他去，只要他能开心。

    他发现，他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沈亦，哪怕自己只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沈帜这才惊觉自己变了不少。

    可是他更希望哥哥能看到他这样的改变，让沈亦知道，他真的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欺负他让他害怕的沈帜了。

    到了晚上，沈亦做好了饭踌躇了许久，才从浴室拿了个毛巾包着冰块连同饭一起端去了杂货间门口。

    一整天沈帜都维持着在门口看他的动作没变，一见他走过来立刻站直了身体，“哥哥……”

    沈亦没应他，将碗放在门口转身就走。

    沈帜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有些酸涩，视线落在毛巾包的冰块上许久，才伸手去拿。

    一连两三天，沈帜都跟沈亦保持着这个相处模式，白天沈帜就站在杂货间门口看着沈亦，在青年偶尔视线落过来时立马扬起一个笑，即便沈亦从来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