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他腰,把他和那狗仔分开。又把宋承从冰冷地面上扶起来,交到他手上。
徐准拦腰搂着宋承,让宋承靠他肩膀。他感觉宋承疼得呼吸都快要轻到不行了,隔好半天,才轻轻地抽一口气。冷下脸跟旁边人说,“把名字一个个全给我记下来,告他们伤害罪。”这话一出,又有人躁动,徐准冷眼扫回去,他一般不欺负这些底层的摄影记者,随便他们爱写什么爱拍什么,都从未将他真正激怒过,鱼不与虾争。然而在今天真是忍不了了,“谁拍了照的,就等着丢饭碗吧。”
宋承疼得说不出话,轻轻去碰徐准手指,提醒他快些走。徐准也不耽误,抱人上了车,直奔宋承上次住的那家私家医院。这要是个完好无损的健康人,也受不了这么被践踏,何况宋承肚子上还留着几道破伤口,炎症断断续续,从没消下去过,走路都感觉得到腹部有结块,恢复极慢。
还好医生说没事。经历了这种群体性踩踏,疼肯定是疼点,但伤口开裂和渗血,只影响到表皮,并未伤及内脏。给宋承换了药,又开了新的饮食调理单子,建议他在平时减轻一点心理抑郁和生活压力,继续休假调养。
这样的日子实在狼狈,又充满了恶意与侮辱,像逃犯,像囚徒。一来二去,宋承也实在是很累了,当天不想远道回市郊那栋空荡荡的别墅,更不愿住酒店,就地在医院病床上,昏沉睡下。迷糊间他感到徐准在自己床前来了又走,半夜睁眼,是被徐准吵醒。看到徐准,正砰砰地把他那些衣物和书籍往箱子里扔,嘴里念叨些什么,“老子受不了了。”仿佛正自己与自己较劲,火气很大。转身见到宋承爬起,走过来,匆匆把衬衫裤子给宋承套上,抓起刚草草收拾好的行李箱,扛起宋承一条胳膊,就往外走,说,“我带你去疗养。”
居然有人这么紧张他,宋承感到很过意不去啊。他是典型付出型人格,只许自己对人使劲付出,不许人对他好上一星半点,否则便会受不住。“没事,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医生也说过,注意饮食和锻炼,多调养上几天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然而徐准沉着脸把他按到车上去,“在你心里有什么是大事?受伤了也不是大事,快死了也不是大事,在病床上委屈得想跟我分手,一个人背一身刀伤,孤零零没人陪,也不是大事。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什么事都他妈不够大,都不值得你亲口说出来。一辈子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到老到死了,都还是被人欺负的命,怎么办?也不是大事?”
宋承就闭嘴了。徐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自动陷入暴躁模式,宋承自知说不过他,便干脆闭目养神,什么都不讲。
徐准在机舱另一头,敲键盘,和人用卫星通话。私人飞机是临时租来的,比民用客机小很多,但是清洁,干净。只是徐准浑身散发出来的那不讨喜气息,一身竖起来的毛和刺,看得人直想在机舱外挂块牌子:内有恶犬,旁人勿扰。
等到飞机快降落时,徐准走过来,在宋承膝盖旁边乖乖蹲下认错,“我刚才没想骂人。”
宋承摸他脑袋,原谅他,“我知道。”
因为事出紧急,一时也没太多地方可去,又没有办宋承的护照,不能出国。只好就近找个度假村先待着。这块地界原先是给老干部治病休养用的,占据了风景最好的一块海滨,后来盘给个人做私产。碍于老干部们仍在这里镇着,不好修建什么乱七八糟的娱乐场所,只好把环境拾掇得干净又亮眼。在白天开车从岭上走过,能看到大片平整的绿草地,用来给人散步,或者做即兴的高尔夫球场。旁边有水源,放养了几只闲散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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