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穿心,眨眼也就过去了。我这人没出息,从小就怕疼,我实在不想挨鞭子了。”
沈思脚步迟缓地走了进去:“你当真只求一死?”
牛黄脸上竟是惊喜不已:“谢谢公子,求公子成全我吧。”说完闭了眼睛,将胸脯高高挺起。
沈思从旁边放置刑具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弯刀,拿在手里掂了掂,眯起眼盯着牛黄凝视了片刻,“唰”地一扬手,弯刀从牛黄左侧腋下穿过,笔直钉进了砖石墙壁里。
牛黄只觉冷风扑面袭来,随即“锵”一声脆响,似有什么物件儿透体而过,却丝毫不觉疼痛。他缓缓睁开眼,沈思与小狐狸已不知去向,只一把弯刀明晃晃插在左腋下,衣服竟纹丝没破。他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看看四下无人,费力低头下去用嘴巴叼住了刀把,又凝神喘息片刻,咬牙用两手的力量将身体朝上吊起,待刀尖儿能够到绳结的时候,费力转动头颈,试图用弯刀将绳子割断。可惜他手臂细弱无力,绳子又极为结实,只切开了指甲宽的一条小口,人便软软垂了下来,不得已只好像牛一样用鼻孔狠狠喘着粗气,歇够了,再重复之前的动作,如此几次三番,终于割断了绳子,人“噗通”砸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躺到午夜过后,牛黄才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沈思离开时并未将铁栅门锁紧,他用刀尖一撬,锁簧便崩开了。外间几名看守正趴在桌子上偷懒,呼噜打得震天响。牛黄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拎着弯刀,提心吊胆溜了出去。一离开牢房,他撒腿就往外跑,待朝着沈思的小院跑出老远,忽地站住了,似想起什么,转而又朝了后门跑去。
夜阑人静,乌云蔽月,目之所及皆是昏黑一片。牛黄求生心切,慌不择路,一脚绊在湖畔的石阶上,人踉跄着仆倒在地,连刀也掉落在了石子路上。巡夜的卫兵听见动静,纷纷高声质问:“什么人?出来!”
牛黄急忙爬将起来,谁知左脚绊了右脚,又是一记狗啃屎。等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摸起来,卫兵已从四面八方赶到,将他团团围在了当中。牛黄双手紧握刀把,从头抖到脚,颤巍巍放狠话道:“都、都别过来!我有刀!谁过来就杀了谁!”
如此色厉内荏,卫兵们自是不怕,照旧执剑步步近逼。牛黄一时情急,胡乱挥舞着弯刀原地抡了一圈,结果用力过猛,没收住脚步,惯性使然竟将自己给甩到了地上,惹来周遭卫兵一阵轻蔑的哄笑。
牛黄愤然起身,高高举起弯刀朝着笑声最大的方向劈了下去,对方脚步一闪躲过刀锋,刀子“嚓”地砍进了路边树干上,死死嵌在里面。牛黄手脚并用使了吃nai的劲儿才将刀子拔出,正欲转身再战,那人已轻松一脚踹在他背上,踢得他整个人撞在树上,当即口鼻流血。
眼见逃走无望,他又不争气地哭起了鼻子,一行哭一行哆哆嗦嗦将弯刀反过来对准了自己咽喉,闭起眼睛一咬牙就要刺下去。
就在刀尖儿触上领口的瞬间,斜刺里忽然飞出一刻石子,“啪”地正中牛黄手腕,他吃疼之下弯刀脱手,想着连自杀也被阻止,免不了又要回去受皮rou之苦,不禁破口大骂。
一句难听的话骂了半截,他人已经双脚离地被扯着朝外飞去,牛黄顿觉眼前人影浮动,还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一名黑衣人架着冲出重围,又踩着假山、树杈几步跃上屋顶,闪展腾挪越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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