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脸,何妨由小可做东,用些酒馔,边吃边聊?”
柳湘莲不过是随口一问,不想苏掌柜竟有攀谈之意。柳湘莲本不欲与苏掌柜深交,怎奈正值胸中一腔郁闷无处抒发,也顾不得许多,竟允了。京中是何等繁华之地,酒肆林立,自不必说,二人立时就寻定一处,上了楼来,寻了一间雅席坐定。
苏掌柜是生意场中的老手,察言观色自是擅长,不过三言两语,就猜出柳湘莲定是遭了王孙公子白眼,虽然于要紧细节处不甚了了,但已是无碍大局了。苏掌柜素知柳湘莲自幼舞刀弄棒,是手底下有几分真功夫的,如今见他正值失意之时,少不得使尽了浑身解数恭维结交,那湘莲几杯酒下肚,又有苏掌柜从旁吹捧,不觉飘飘然,甚觉得意,倒把先前的灰心失落早忘在九霄云外了。
少顷又有两人进屋,苏掌柜忙代为引见,言说都是自家兄弟。柳湘莲生性豪爽,是最爱折节下交之人,又是酒酣耳热之际,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跟他们互通名姓,聊些闲话。苏掌柜又指着其中姓刘的一人道:“如今世道越发艰难了。就说我这刘兄弟吧,先前也跟我一起在那皇商薛家做事的,祖祖辈辈一直忠心耿耿,不想老东家几年前过世了,新东家是个纨绔子弟,一味胡来,刘兄弟被逼迫不过,才带了家小跑路,如今还被官府通缉着呢。柳二爷是大家公子出身,想来是难体谅我刘兄弟的苦处的。”他虽是这般说,心中却早已吃定柳湘莲素来重义气,越说被官府通缉,越显得自家信任柳湘莲,一时纵使他恼了,也不好轻易翻脸的。
果然柳湘莲听了这话,更加感动,心里忖度:他们既然将被官府通缉这等机密之事告诉自己,必是十分信任自己为人,定然要谨守秘密,断然不可走漏了风声去。他这般想着,脸上到底带出几分意思来。
无论是苏掌柜还是刘掌柜,都是积年的生意人,最懂得察言观色、趁热打铁的,见势头正好,,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说了一大堆,言说自家新结交了几个兄弟,都是武艺了得的,因听了柳湘莲的名头,十分钦佩他,若是能常在一处,印证功夫,就更好了。
柳湘莲听得心动,忙问他那兄弟如今人在何处。苏掌柜此时才支支吾吾回答说倒不在京城,如今他们几个多在平安州落脚。柳湘莲本是有名的豪侠,最爱结交朋友的,虽然平安州距京城来回一趟也要小半月,但是在柳湘莲眼中,却也算不得什么。正待答应前往一聚时,突然想起一事,心里头打了个突,笑着说道:“你们是知道我的,平日里最是游踪不定,若是合了我的脾气,就算往平安州走上这么一趟两趟,倒也不打紧。只是有一样事,先要向几位问清了:我如今听说平安州不甚太平,山上多有草寇,自言信什么白莲教,又说是什么天理教,总和几位不相干吧。”
刘掌柜闻言,忙向苏掌柜看了一眼,眼睛里多少有些胆怯。
原来,其时白莲教分支教会天理教盛行,苏掌柜全家人早信了天理教的教义,家里更是教众在城中的据点,存了一股谋反的心思。他起初见西山脂水大有可为,可用作攻城兵器,就起了坏心思,欺负薛蟠纨绔无知,想哄薛蟠买了去,担了明面上私制火器的风险,自己好偷偷和教众从中揩油,捞些好处。岂料他运势不济,恰被宝钗看破诡计,恐教会被官府一网打尽,慌里慌张连夜出逃,到附近的一座山上落草。其后没过多久,又打听到绸缎庄的刘掌柜也跟薛家不睦,受东家欺压,就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刘掌柜全家也给赚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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