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慎之:“……”
温慎之轻咳一声,道:“只怕不行。”
若苏斯王隐秘入关与他所为之事外传入京,让他父皇或是朝臣知晓,那两国保不齐便要开战,而大盛虽是大国,还勉强维系着万国来朝的样子,可内里已成了什么样,这一路走来,他和延景明都很清楚。
他父皇懒政无道,国内哀鸿遍野,一旦开战,那便是两头失守,顾此失彼,只怕国库根本支撑不起战事,又要加征赋税。
他想战,却不能战。
苏斯是个大麻烦,而这麻烦,他不能在现在解决,他得将此事留到数年之后。
延景明没有料想到这样的麻烦,中原毕竟与他西羯不同,他不由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问:“那肿么办啊。”
他不想忍耐此事,那如同在心中硬憋了一口恶气,令他坐立难安,而今他虽学会了一些中原人的委婉,却还没有学会他们的忍耐,延景明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忍耐。
“我们方才是如何骗过那国师大弟子的,就如何对付苏斯王。”温慎之笑yinyin说道,“这就要劳烦你认真想一想,苏斯王入京之后,可能会遇到什么事。”
延景明明白了。
国师胡乱瞎编,说他有预知之力,这本来是个谎话,可近些时日在暗卫首领与凌将军私下四散消息与一些巧合之事映衬之下,倒显得像是他真的有这能力了。
他知道国师自己都已开始生疑,觉得他是不是真能够预知未来之事,那就更不用说根本不知内情的苏斯王了。
他们就该用玄学打败玄学,先逼苏斯王离开中原,再让他吃瘪,害怕,受委屈!
延景明想也不想,立即开口,道:“他要摔死。”
温慎之:“……”
延景明恶狠狠扩展了一下这个命题:“来到中原后在山上一脚踩到石头撞头摔死。”
温慎之:“他应当还在漠北……也许在荒漠之中。”
延景明:“来到中原后在沙漠里遇到沙尘暴被风吹死。”
温慎之:“……”
延景明:“遇到流沙爬不出来被沙淹死。”
温慎之:“……”
延景明:“吃饭噎死。”
温慎之:“……”
延景明:“喝水呛死。”
温慎之深深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延景明对苏斯王竟有如此恨意,简直恨不得编造出苏斯王的一百种死法,而也正是延景明的说法,给了他一些想法。
身居高位之人,难免会迷信吉凶,而苏斯这个国度,同他父王相比,也不曾好上多少,各种祭祀层出不穷,据说早年间还有活人祭祀,而今他国中国师所用法器,仍有人骨,比起中原,血腥不止。
若是如此,他相信在苏斯王严重,占卜吉凶,应当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延景明所说的话,可以稍加润色,而后令暗卫首领传到苏斯王随身的侍从兵士耳中去,将这谣传自下而上散发起来,应当会对苏斯王造成不小的作用。
就算没有用,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哪怕是当做对苏斯王的诅咒,温慎之都觉得很解气。
“还有国师哦。”延景明小声说,“他们两是不是闹翻了?”
若说之前国师在表文上造假,是收了苏斯王的好处,那如今苏斯王要杀了国师,必然要令二人关系破裂,而国师锱铢必较,这种事情,国师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温慎之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待会儿就让诸统领将此事告诉国师。”
若能坐山观虎斗,他们又何乐不为呢?
延景明用力点头。
他已将自己想与温慎之说的比较正经的事情说完了,那接下来……
他该去忙一些不太正经的事情了。
延景明和温慎之告别,道:“窝还有事,待会儿在回来。”
温慎之一怔,他很少见到延景明这样同他说话,而每一回延景明这样说……都是因为延景明想要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温慎之不由追问:“你要去做什么?”
延景明已经跑远了。
……
延景明飞奔去找寻他阿舅的下落。
给右蟋蟀相亲这种大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
他问了几个人,总算找到了凌将军所在,说是凌将军找了几人来府上相见,而他正在等待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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